火车站 【汪乙系列】

程楷把车停在火车站广场停车场，向走近收费的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也认识他，俩人寒暄了几句大爷也就走开了。程楷摇下窗户，半放下靠背，续上一支烟，捧起档案研究起来。短短几页纸他看了很久，思考的时候他会抬头望着走过的人，车站嘈杂的氛围给了他很好的状态，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他今天思路特别快。

姑娘的档案很干净，父母是北漂，但早早就攒下基业，不算富裕但安居在北京。姑娘幼时跟着父母漂泊了几年，但读书开始就一个很稳定，区重点初中、市重点高中、北大，一路安安稳稳。三好学生，钢琴十级，也算是才色兼备。寥寥几页纸，就概括了一生。

程楷合上卷宗，他不喜欢这种档案，这种好像不是档案的档案往往隐藏了一个人真正的内容。她的履历就像是一个线性的公式，太完美，却没有美感。但凡是特别的人总会有一些特别的点，与人不同的，在一个线性公式里的一个乱数，这个乱必须是有深刻的心理基础，和丰富的自我选择。往往这种，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掐了烟，决定先放一放这个姑娘，“不好啃”，他直觉中还是先去上海汪乙的住所看看。另外，他也需要先离开局里一段时间，领导在交给活的前几天总是比他还焦虑，需要得到一些资料来自我安慰。他没空照顾领导的情绪，不如走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