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听了一场演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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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听了一场演奏会

不是吉他弹唱也不是演唱会,是指弹吉他的演奏会,也许听上去“指弹”、“演奏会”都是特别装逼的东西。但我就是这么个人。

在很多人眼里,一个人爱上一个小众的东西,他要么是在装逼,要么是个傻逼。如果一个人爱上了别人够不着的东西可能是装逼,一个人爱上了比自己差很多的东西又有可能确实傻逼,但没有人说癞蛤蟆爱上天鹅是装逼,反而说他是傻逼,也没有人说王子爱上平民是傻逼,反而觉得是在装逼。一个艺术家排队三小时去看豆腐大一块的蒙娜丽莎人们不觉得他是装逼,他是懂艺术的,但如果是你隔壁的阿亮,你就会毫不犹豫在他炫耀的朋友圈下面回复“你特么真去法国凡尔赛了啊”。

所以一个人是什么逼和他爱上什么东西根本没关系,这种逼根本上其实体现的是阶级间的相对关系,注意不是两个阶级间的绝对关系,而是相对关系,而且这个相对关系基本取决于评判这个事物的人自己对这个事物的阶级定义,以及他联想出来的阶级间的关系。所以这个逼主要取决于看他的人是个什么逼。

所以不是装逼者装逼,而是看逼者以为别人装逼。和这个人,和这个事物,没关系。这个人只是碰巧爱上了这个事物,人还是那个人,事物还是那个事物,喜欢,是一种人对事物的感受,没有道理可讲,也不应接受别的逼评判。

这篇文章我本想用我最喜欢的忧郁调性来铺一个吉他曲,让读者能理解我为什么对这个演奏会那么陶醉,那么震撼。但我把他写成了一篇骂骂咧咧的屁。

(我重新写一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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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听了一场演奏会

指弹吉他的独奏于我真的是一种令人陶醉的东西:你会因为演奏家在表演前调弦的时候在效果器上按了静音按钮而感到备受尊重;你会因为演奏家在场上喃喃自语的同时用指甲棒认真打磨指甲而感到无比神圣;你会因为那支水路吉他一曲终了后的17秒延音被掌声打断而感到惋惜;你会在每一个滑音的间隙用自己不高明的耳朵去自以为是“曲有误周郎顾”的自得……

这些体验,都来源于你坐在演奏厅的第二排,和演奏家面对面。你和他的距离只有不到10米。

昨天你还在B站的视频里关掉弹幕,去不断用键盘左键去反复观看思考为什么他的中指可以用关节完成横按,今天他就坐在你的面前,他的每一个指法都变成了他给你的音乐,你仍然在思考他的技法,但他音乐的感情不断在拉扯你的思绪,离开理性,投入感情。

昨天你还在云音乐的平台去对比现场版和录音室版吉他的电音和木箱共振到底哪个更好听,今天他就坐在你的面前,他的木吉他孔里每一个共振都在这个圆形的房间里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不再思考电音和木音到底谁占据了上风,音符不断地在敲击你的耳膜把你的脑子从脑壳里拽出来丢在他描绘的海边、树下、弄堂里。

演奏家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符号的总成,我总是喜欢那些帅气的,才华横溢的,谦虚甚至社恐的优秀的男生。演奏家旅日的标签你喜欢,演奏家中国人的出身你也喜欢,演奏家是冠军你也喜欢,演奏家是一个工商管理专业和你一样你也喜欢。但这些符号没法定义一个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人。他不再是符号,不再是想象,是在舞台上开开心心用上海话说:“吾回来嘞”的邻家男孩,是你后面一排来捧场的“隔壁邻所”的“爷叔”的赞叹,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吉他来求签名的十几岁孩子心目中“我想成为的样子”。他变得真实、鲜活。

我最近常常觉得爱是一种反复的自我暗示并不真实,但经过今晚,我觉得我想错了,爱恐怕就是一场没法和人分享的演奏会,真实却不可言喻。


评论

《“我去听了一场演奏会”》 有 1 条评论

  1. LionelZhang 的头像
    LionelZhang

    喜欢最后一句,就像19年打完死亡搁浅的震撼但是苦于找不到任何人倾诉我的情绪,然后你哥最近突然入坑很兴奋的想跟我讨论剧情,但是比较遗憾的是过去6年,好多情绪和剧情我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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