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昂很开心,今天是他儿子奥多比的两周岁生日。儿子已经在他母亲温柔的怀里睡着了,他却披着毛皮的睡衣捧着热茶端蜷缩在壁炉的旁边,用脚趾捻着地毯上的毛絮。晚餐和父亲畅饮的西拉还在他胃溃疡未愈的胃里翻滚,但酒精对神经的激励更多给他带来了一种欢愉。他望着茶杯升起的氤氲,回忆着一天。
马里昂很开心,因为只有儿子生日的那一天,他可以给儿子多吃一口甜甜的奶油,而不必招致妻子关切的教训,她对奥多比的饮食严格得近乎苛刻。
马里昂很开心,因为只有儿子生日那一天,他可以借着儿子的名义去探寻那些其实是他自己在乎的人的反应,仿佛那些人对自己儿子的在意就是对自己的在意。
马里昂很开心,因为只有儿子生日那一天,他可以挂掉不想听的电话,他可以在工作中的愠怒和懊恼之余宽慰自己,今天除了开心什么都不是必须。
马里昂很开心,因为只有儿子生日那一天,他可以不必考虑家族亲戚之间的繁复关系,不必在意他们的困扰和情绪,只需要看到他们最好的笑容,而他们也会告诉他们自己,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开心。
马里昂有很多开心的事情,每一件都是他中年生活的宽慰。他回过头望向卧室,床上熟睡的儿子已经翻滚了180度,四仰八叉地占据了自己的半边床铺,嘴角还流着对没有吃过瘾的奶油蛋糕的渴望。
他笑了笑,儿子也很开心,他的开心只是多吃到的那一口奶油蛋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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